第(1/3)页 少年的忧愁并不会随风飘得太远。 蓝天白云,那悠悠风浪席卷草原,一圈圈涟漪扩散,吹动了木屋边的风车。 那是一个穿着皮革的牛仔帽男人,弯起来的腰背撑得内衬的扣子有些崩溃,露出其内黝黑的胸毛。 牧场里的羊悠闲吃草,他点上卷烟,帽檐下的胡子浓密连在一起,眼神平静深邃。 藏刀者德安德烈,克鲁丹兄弟二把手,土生土长的加贝帝斯人,掌管城南牧场的所有声音——尤其是在日落。 “你看看这片羊,它们多么安静,就像风,没有一点情绪。” 握住酒瓶,辛辣的龙舌兰入喉灼烧。 身旁人未有答话,只是坐下,推动八角帽帽檐下的眼镜。 “要来一杯吗?”远方的羊白得更加纯洁,德安德烈微微张嘴,微风卷起一根枯草粘住干涩的嘴皮。 “加布力尔家族想要听到你的答案。”身边人拍打黑色裤腿,声音沉稳。 “哇哦。”德安德烈转过眼珠,咬住酒瓶灌入一大口,而后,用平常的语问,“我只想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关于克鲁丹,他是真的这样愚蠢,又令人生恨吗?” “或许是你将自己看得太重了。”罗米抬起头,从内兜取出烟;轻敲两下,衔在嘴里点上火,有些瓮声瓮气,“克鲁丹从未把你当回事,你那些信仰,他们早已抛弃。” “看看城里那些因为债务而死去的人吧。” 猛吸口烟,浓雾随风飘散好远。 德安德烈听得垂首,伸手压低牛仔帽,含住的卷烟有灰烬飞舞。 双方再次沉默,伫立在草原之上的风车缓缓旋转,带起更多的枯草,热烈地舞蹈。 “那我能得到什么。”德安德烈终于发问。 “你想要的一切。”罗米又吸口烟,抬眸看向远方,目光有些空,“其中包括加布力尔的友谊,还有你的家庭繁荣,你的整个家族。”摊开手,他拥抱着风,“想想吧,所有的孩子都会在新的秩序下生活,这是你的家德安德烈,你真正的家。” 手里的烟蒂被风吹走,罗米拿出了怀表,望向靠在墙边抽烈烟喝烈酒的牧羊人,说道:“克鲁丹兄弟即将死去,带上你家族的人,反抗已经开始了。” 话完,罗米整理好自己的八角帽,迈步登上早已等候了多时的马车。 周围又只剩清风,德安德烈目送对方消失在草原尽头,吐掉了嘴里的卷烟。 “我们应该相信他吗?”木门拉出一条缝隙,露出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的眼睛。 德安德烈听得嘴角上拉,喝完瓶里最后的酒,起身来到门边;靠住边沿,低头对其答道:“班图不会相信任何人,能让班图相信的,只有手里的刀。” 话完,这位扎根在草原上的男人含住手指,用一记嘹亮的口哨,打破了草原的静谧。 地面开始震颤,那一匹匹响应了号召的狼,自远方地平线骑着马儿呼啸,各自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 “在家里等我。”德安德烈跨坐上应声而来的马驹,牛仔帽挡住愈发燥热的风。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