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晨初,灿烂阳光过空窗落上地毯。 白衣少年睁眼。 风飘摇,梦里那片绿水和水面下的海草藻类都依稀可见,也还记得自己是在伸手触碰,挣扎要靠近岸边身影的狼狈样子。 太真实了。 他至终没想过会在这个世界里做梦。 而且是这种,水淹没口鼻的绝望,还有浩瀚神秘的海下场景,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种熟悉感,却陡生鼻酸——仿佛千百年,这样的呼唤始终都在。 “呵…”口鼻不断有白气冒出。 简-艾斯花费了许久功夫才从梦的残余里缓过神来,仰头抵住墙壁,眼皮下坠,留一条深黑色的缝,在睫毛装饰中愈发碎美。 隔半晌。 鼻腔再次震出声音,他习惯性伸手往腰间伸,一股凉意倏然拉疼头皮,紧跟着,他改用左手去拿腰间水壶。 应当是睡了半天一夜吧。 清冽凉水入喉,一下一下吞吃甘甜,简-艾斯嚼了嚼嘴巴,抬起捏壶的左手拍打脸颊,然后从地毯上站起来,一面继续喝水,一面来到土窗前头,看着外头的浩瀚沙海,看看白云,看看藏于云后散发金光的圆日,打一饱嗝,将水壶重新别回了腰上。 “吧嗒。” 弯腰坐在石台桌上,少年背对着风,取出皮革和笔开始书写,白色麻布衣的一角悠悠摆动,混合虫鸣,有种无法言说的散漫。 — 嗯。 今天真是睡了个饱觉,可能将近二十多个小时吧。 在这需要吃喝拉撒,需要睡觉,会有切实恐惧的地方。 一同饱觉的确让我头不疼,腰不酸,只是一切好心情,又都在看见右手时被破坏了。 我多希望这也是一场梦。 那些做噩梦醒来的人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庆幸呢? 啊…… 人们都是在事情发生时才追悔莫及,但克帝帝是无法后悔的——所以他醒来看见自己的断手,会是怎样的恨呢? 他们可真好,能在这样的地方,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 笔画线停,指尖被炭粉染黑,很快,又继续动起来。 — 还是聊一些正事吧。 昨天,昨天我又遇见一个没有丝毫异变的人了。 是不是我对于这个世界的猜测有些错误? 还是说女人,长得漂亮的女人,天生有豁免这一类权柄的能力? 那个红发女孩我也看不透——太古怪了,我能感觉她那个吻让我这幅躯壳失去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我可以确定我心尖生疼,仿佛有什么珍宝,被她生生夺走,至此不属于我了。 这就是克帝帝当时的想法了吗? 还真是个可怜,又颇具天赋的家伙。 如今故事线已经渐渐明朗,我不在意这些人事委屈,偏巧入戏太深,有许多时候,我都不由自主把自己代入进去。 这会是好事吗? 看看阿奴木提提和莫格林穆特那张正常,没有异变的脸可能是好事。 可想对我…… 那便并不见得。 —— 这道字迹极深,简单削出来的木炭笔折断,左手停,往下在腰间找找,拿出一柄小刀,将断开的笔整理整理,让其继续工作。 — 说回法老陵墓里的事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