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朱至瀚满心希望,徐学颜却对他长叹一声:“哎!如此说来,我楚王府欲练强兵,还是黄粱一梦啊!本官料想你蜀王府,开始与我楚王府并无二致,也是无兵无将,怎地转眼间就有了这许多兵马?” 朱至瀚没等到希望的结局,顿时就有些不爽:“谁说无将?世子爷便是一员不世出之大将!道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无尽。有了世子爷,护商队自然名将如云!” 朱至瀚的比喻不伦不类,另外两人却没有在意。 朱盛漷插进话来,苦恼地说:“蜀世子年方十五,幼冲之龄,怎地便知练兵用兵之法?我也看了些兵书,左右不得法门,完全不知所云!” 看着朱盛漷苦恼的样子,朱至瀚看着徐学颜大笑起来。 朱至瀚不失时机,将从士兵们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讲了。 江口之战前,护卫和土司大将都要分兵剿匪。作战计划已经通过,军队已经列队完毕,就等一声令下便要出营。这时世子突然叫停,命令军队转向江口。大将们都反对改变计划,世子却不为所动。世子道,三个时辰以内,土贼主力就将经江口向己方开来。如果分兵,必败无疑。将领们都将信将疑,畏于世子权威,方才遵令。结果没走出二十里,就接到塘马报告,贼之前锋已经在望!两军对战,以有备对无备,我军大胜,斩首俘获数万! “未卦而先知,那岂非神仙?”朱盛漷眼神中含着崇拜。 朱至瀚在外人面前吹起牛皮,那是从不谦虚:“蜀地百姓都说世子是神仙,本公子看倒是未必。圣人云,人有四等,有些人是生而知之,有些人是学而知之,有些人是困而知之,有些人是困而不学!世子便是生而知之一类!太祖高皇帝廓清海内,世子以太祖高皇帝为师,太祖兵法必然了然于胸。不然,如郡主一般的年纪,怎能统帅大军!” 提到他堂姑,朱盛漷便苦笑着摇头,看来平日吃亏不少。 然而徐学颜却没笑。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片刻后突然离开座位走到窗边,将一扇木窗拉开。 冰冷的江风带着尖利的啸音,猛地灌了进来,将室内帷幔掀得横飞击人。 砰!木窗又猛地关上,帷幔顿时松了劲,顺软而下。 “大明的花花江山,岂能落入贼寇之手?” 徐学颜转过身来,对着愕然的两人恶狠狠吼道:“练兵再难,也是要练的!练不出两万,三千也行!练不出三千,五百也行!若流贼大至,下官身为楚府左相,岂能眼看福、襄二王故事重演于楚地哉!” “讲啊,继续讲啊,千万不要停!”充满希望的朱至瀚在心底大声呼唤,“求我呀!求我蜀王府为你练兵!” 徐学颜坐回座前,颜色复初。他看看朱盛漷,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转身拍拍朱至瀚的肩膀,温言道:“只是兹事体大,耗银甚多,本官也要奏报王爷得知才行!” “这老家伙在玩我哩!”朱至瀚顿时大怒,几乎立即便要拂袖而去,“难怪人说这帮文官就没一个好东西!” 没等朱至瀚的愤怒露于形色,徐学颜已经换上了另一个话题:“本官听说,公子此次入楚,本意是为醴州之华阳王送银子?” 朱至瀚应了。他抓住最后的机会,宣传蜀世子的仁义之举,希望能打动面前这只老狐狸。可他很快发现,徐学颜对蜀世子并无兴趣,反倒对华阳王的外戚很感兴趣。 朱至瀚直接向徐学颜摊了牌:“徐长史打听华阳王底细,不知有何用意?” “郡主,王爷王妃之挚爱也。郡主已到及笄(JI)之年,王爷王妃本意,是从楚地挑出一两名青年才俊,供郡主选亲。湖广督学高世态向王爷上了折子,说选亲必要考试,王爷已下旨准了。本官心想,这醴州人杰地灵,难道就没一人能入郡主法眼?” 大明对藩王的姻亲遴选极为严格。洪武永乐两朝,朝廷曾经包办了藩王的全部婚姻事务。宣德之后,由于宗室人口繁衍无数,加之宗室分封以后,散落各地,朝廷已经很难包办宗室婚姻了,所以只好令各王府自选,再奏报朝廷。 万历末年以来,呈几何倍数疯狂膨胀的宗室人口,短辍困窘的财政支付能力,低效浑浊的官场痼疾,已经使永乐朝后颁布的宗蕃条例渐渐失去了权威性和严肃性。比如广西的靖江王一系因道路偏远,擅婚私婚情况本就严重,崇祯年后更是泛滥成灾。礼部三令五申,擅婚私者罪之;宗蕃便奏章连连,俸银禄米拿来!宗藩逻辑很清晰:你朝廷发不起俸禄,那你还干嚷个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