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道士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狠狠地向他数十年前一起在青城山斋醮作法的同门师兄行了最高等级的三礼九扣(注二)。 “师弟与为兄生分了!”李谅德等王道士磕完头,才带着微笑批评王道士,然后请他上坐,不必拘礼。可因为他今日还要研究世子爷的病理,所以不能与师弟好好地畅谈一番,希望师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放完赶紧走人。他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能帮一定帮,若是不能帮,那就爱莫能助了。 那一桌饭菜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用美色和体香诱惑着王道士,让他的思维钝化,让他的感官冲动。 真是天意如此!王道士暗暗叹了口气,发了狠心。 “此来师兄府第,别无他事,只有一件天大的急务!” 王道士说着,便将师傅传下来的长把铜铃铛小心平放在一张茶几上,解下身上的包袱皮,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根长尺许、黑底金字的四方木棍,双手捧上,呈与李谅德观看。 “天蓬尺?” 天蓬尺乃道家做法时镇坛辟邪的法器。四棱六面上刻着星宿(XIU)、日月、北斗、南斗的名字,一般与令旗、令箭、令牌和桃木剑一起使用。 见师弟拿出这件法器,李谅德不知何意,也没伸手去接,只是静观王道士接下来的举动。 “此乃天意!”王道士一字一句说着,把刻字木棍又呈近了一步。 真是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这么些年了,还是一天到晚神叨叨的! 李谅德心中怒骂了句,却无奈地伸出两指将天蓬尺捏住,然后像火炭灼手般将其重重搁在了一旁。 “既然是急务,师弟有言,不妨快快说来!”李谅德闷哼道。 王道士整肃了菜色的面容,然后左掌压右拳,行了个道门的楫手之礼: “小道自从离了师门,回到这阆中城,便在城外真武祠栖身。小道别无所长,只好日访神仙、夜观天象。 数日前,小道夜起小解,不经意间遥望北天,忽见一旷世奇观: 只见那玄武(注三)凌天枢(注四)! 哎呀呀,不得了!一连三日,天枢皆隐没不见! 前日夜,小道再观天象,天枢突然大放光明,北辰七宿暗淡无光……连带着紫微星君(注五),一并蒙尘而晦暗! 小道以为眼花,揉揉又看。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哇呀呀,众星群集,拱卫的好像不是紫微,倒像是天枢……” 李谅德耐着性子听完,手中刚端起的茶盏又放下了。 他摇摇头,捋捋白胡须:“师弟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般德行?师傅传你医术,你不学;师傅传你雷法,你弃之;师傅再传你扶占,你还是兴趣索然。瞧瞧你如今……哎,天上的星星怎地,自然有天上的朝廷来管。我等是人,生活在凡界,就要操心人的事情。尊道贵德,效法自然,清净无为,柔弱不争,自然会功圆行满,与道合真!” “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眼见话没说完,就被师兄揭了老底,王道士终于大急道:“天人合一,天人感应,道法之髓也!天上的星星与人间诸事,可是一一对应的!” “哼!那你一一对应吧,让为兄也学学!”李 谅德把桌上的茶盏重新端起,闭着眼睛开始品闻茶香。 王道士盯着那似玉如雪的洁白茶盏,舔舔干涸的嘴唇,终于把剩下的半截话说了出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