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土暴子对这条交通补给线的每一次袭击,粮食的每一点损失,都迫使刘镇藩加强对交通线的屏护力量。如此一来,他能用于机动作战的兵力除了团属骑兵营一部外,只有三个步兵营又一个连,包括归他指挥的第五团第十八营,总兵力不足三千。 刘镇藩之所以否决了副团职待遇、原都司、护国军第四十一营长周明望轻兵强袭的建议,坚持以堂堂之阵合围敌人,并不竭余力地试图增加自己的兵力,就是为了防止每一路被敌人各个击破。 “百密终有一疏”。但是,两个看似不起眼的原因差一点改变了恩阳河谷之战的进程: 因为太平县主的再次出走,蜀世子朱平槿将刘镇藩的奏疏彻底耽搁了; 另一个原因或许更要命:一位耍杀猪刀的刀儿匠多了几句嘴。 …… 崇祯十五年四月二日的清晨,一支服色混杂的队伍冲破了河面稀疏的晨雾,出现在寨坝河(五郎河)的对岸。驴骡的嗯昂声和猪儿嚯嚯声扰乱了流水的平静,溅起的水花惊动了高城堡值守的哨官。 “站住!什么人?”望楼上的哨官大吼一声。 “刘总爷,小可盛恒庄的赵四赵洪道呀!”领头的人跳下马来,对着远处的望楼一拱手。 “哇,义财神到了!哈哈!有口福喽!开门!” 盛恒庄可是广元城里赫赫有名的商号,东家姓赵,与川北镇有几十年的交情。川北镇多年来的军需物资采买,都是盛恒庄在经办。盛恒庄的老东家去世后,赵家老大赵洪昌继承了家业,坐镇总号,几个兄弟则到处奔波。通过各地的分号,把川北镇急需的战马、粮食、铁器等物质从陇、藏等地买回来。 崇祯十年和崇祯十三年,川北镇遭遇了两次沉重的打击。大量的将士阵亡,急待抚恤;大量的军资损失,急待补充。盛恒庄以川北镇为基,自然损失也不小。 可是在盛恒庄最困难的时候,赵洪昌毅然垫出银子,解了川北镇将士们的燃眉之急。从此以后,盛恒庄与川北镇的关系更加紧密。将士们感念盛恒庄的恩德,皆称其为义庄或者“义财神”。 前不久盛恒庄还干出了一件轰动川甘的大事。 去年底蜀王府公开招标买耕牛,水牛黄牛公牛母牛一律给出了成都牛市口 交货每斤三钱的高价(注一),川内其他地方交货的价格随距离远近增减,其中广元的价格是二钱四分。 盛恒庄敏锐发现了商机,投了一千头的标,用盛恒庄的资产作抵押领了三成的预付款,然后由老二赵洪明率人沿白水向西出发,到巩昌府和岷州卫去买牛。 前些日子,这个商队在万众瞩目中回来了。除赶回了秦川黄牛一千五百余头外,还有河曲战马数百匹,羊数百只,驮载和船运而回的生铁近二十五万斤(注二)。 据说这支牛马羊组成的队伍在白水之滨的山道上绵延了三十里,牛儿兵和马天君踩出来的灰尘遮天蔽日,沿途的青草啃得精光。 一笔生意超过五十万两! 这么大的手笔,震动了广元城,也震动了四川和甘肃两省(注三)。 世子殿下亲赐手书“盛达恒久”四字牌匾,以彰其能。 甘肃巡抚吕大器接到巩昌府的快马呈文,毫不犹豫地令曾经开镇天津、现任甘肃总兵的马爌(KUANG)(注四)派出骑兵五百护送到白水关。 马爌乃辽东战死沙场的勇将马林之子,他的两个哥哥马燃、马熠(YI)都与父亲 一同战死,可谓满门忠烈。马爌派出的领兵将领是他的儿子马义瑞。马义瑞除了护送这些牛儿兵之外,还要护送一位重要的随行客人:回乡赶考四川乡试的秀才,吕大器的儿子吕潜(注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