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望远镜的镜头中,一顶绿布软轿沿着河岸向北而去。时而隐没在绿荫之下,时而穿行于人丛之中,时而又被岸边的房子全部挡住。比对街上行人的移动,轿子的前行速度不慢,看来乘轿人给足了轿夫行脚钱。 “韩局,我要如何拦住那贼探,还不能打草惊蛇?难道是查验黄白卡?”梁汝国边看边问。 “不错!本官判断,南去的轿子只是烟雾,这顶轿子里才有人!”韩文斗顺口回答道。 梁汝国无力下垂的左臂吸引了韩文斗的注意。他在大脑中翻找过去的记忆,希望能找出这位连级警长的资料,可惜失望了。 梁汝国将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下来,还给了蜀安局的人。如果在东门城楼上使用这样的好东西,那么城里城外的火灾、骚乱等情况便可一目了然,再辅之以令旗风灯,便可及时调动警力,日夜出警。 可这样的好东西只会发给护国军,不会发给衙役的。 梁汝国按捺住心中的失落,口中追问道:“查到了怎么办?” “请进警铺,办理登记,然后放走。注意,除指纹之外,还要确切记住他的样貌、身高、口音、习惯等等特征。你们警铺里有画师吗……没有也行。总之,我们把他盯死。这样就算他逃出成都,也跑不出四川!” “韩局想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本官判断,那贼探虽然知道真武宫附近有蜀安局的人,但他还没有确认自己是否暴露。”韩文斗小心解释着,不敢过多透露关于贼探和大鱼身份的信息,“所以,他很可能故意兜上几圈,看看身后是否有尾巴。尤其是在真武宫附近!如果他觉得安全了,便会接上同伙,然后一起逃走!那时,我们再来个一网打尽!” 韩局提起真武宫,梁汝国立即想到了今早吴继善的安排。他把吴继善封闭真武宫的命令讲了,又谈到了自己的布置和手下的担心。 当着梁汝国和众多下属,韩文斗压抑许久的无名火终于冒了出来。 妈的,坏事一来都来! 韩文斗发了火,想想又无奈摇头道: “那没法了,只好见人就查卡!本官知道你们人手不足,警铺上还有多余的警服没有?让本官的人穿上!给本官也准备一套!” …… 文昌宫警铺的铺长李西屏走在灼热的街头。 他头戴宽檐小帽,身着黑色的箭袖束身短衣,脚上一双黑布鞋,小腿裹着灰白色的旧行缠。一名旧衙役出身的老警察和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紧跟着他。 三人同样的装束,同样的难看,同样的热得难受。 真武宫门外喧闹的人群就在眼前。李西屏扯出腰间的警棍吩咐:“分开检查!先男后女,先丁壮后老弱妇孺!” “铺长,百姓问小的为何封了真武宫,那小的如何回答?”老衙役点头哈腰赔笑问道。 李西屏将杂木涂漆的警棍挥动了一下,试了试手感。警棍一握粗,一尺长,半截黑,半截白,分量很足,打人应该很痛。 “梁警长不是吩咐了吗?别说什么封宫的傻话!就说世子亲封的王真人即将到真武宫作法,真武宫要整葺(QI)洒扫以迎贵人!” “不知那王真人是何来头?青羊宫的紫阳真人怎么……百姓问起,小的也好有个说辞……”老警察依然陪着笑,可是嘴里却追问不停。 听了这话,心中本来便有气的李西屏顿时骂了回去:“子不语怪力乱神!本铺长本是儒生,怎么知道那些个牛鼻子道士是个什么来头?既然世子亲封,王真人一定有来头!难道你老王头还敢质疑旨意吗?” “小的长了几个脑袋?哪敢质疑世子爷!”老警察连忙堆笑解释,“小的只是怕百姓……” 见几个百姓满头油汗迎面而来,脸上挂着愠色,李西屏连忙制止道:“好了!我们只管好生做事!注意警民关系!” 说完,他把警棍往肋下一夹,从警服口袋里摸出竹哨,放进嘴里连吹数声。那老警察见此情形,迅速跟进,吊起嗓子大声吆喝起来: “奉府县之命检查黄白两卡!谨防土暴子混入人群!”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