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午时未至,巴州城下的大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不到三刻钟的时间里,进占巴州的官军与反攻巴州的土暴子之间的第一次大规模交战便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土暴子先被官军的弓箭和火铳攒射,继而又遭到官军长枪大戟的凶悍冲击,松散的阵型很快崩溃,丢下了百十具尸首一窝蜂地沿着嘉陵江岸边南逃而去。 已经杀得性起的游击将军吕年玉,一面挥舞着长枪,兴奋地招呼士兵压上去,一面撇开大队,带着几个家丁纵马冲入了溃军中大砍大杀。贼兵被他们猛力一冲,无法稳住阵脚,只好撒开脚丫继续狂奔,在地上留下了更多的尸体。然而,南龛山与巴河之间的平地如同一个漏斗,越往南越窄,最后会收成一个不足十丈宽的窄口(注一)。大群土暴子向那里逃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把几千土暴子赶进大江,无疑会在川军中一战成名。这样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吕年玉哪里舍得放弃?他已经忘记了王祥的吩咐,转瞬间便跃马横枪冲出了数百步。 这时,前方一名骑着骡子、身着女人红衣的土暴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不仅身材肥硕,而且还有数名护兵挟持,分明就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头目。吕年玉心思转动,便要夹马上前,取红衣土暴子的首级。 可就在他距离目标不足十丈时,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在身后响起来。 鸣金收兵,不仅是信号,还是军法。 “妈的X!”气急败坏的吕年玉悻悻勒住马缰,忍不住骂出声来。 “骂谁呢?”身旁一声冷森森的话语,让热血沸腾的吕年玉突然清醒了。 这不是主将王祥吗? 吕年玉不得不抱枪施礼。“将军,贼寇大败,为何这时鸣金收兵?” “忘了本将将令了吗?”王祥恨恨骂道:“如此贪功冒进,是为土贼断送我全军乎?” “土贼仓狂远遁,自蹈死地……” “远遁个屁!”王祥粗暴地打断了吕年玉的话,愠怒之色尽显。他拨转马头,横着脖子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吕年玉:“本将从军近二十载,从没见着三刻钟都没撑住的土贼!方战而遁,诈也(注二)!若土暴子伏兵于南龛山,待我军过了山口,伏兵一起,我军侧敌遭袭,必成江中鱼鳖!你若不信,睁眼看看南龛山上的动静!” 南龛山茂密的森林中,树枝灌木摇晃不停,分明有大军在快速潜行。 吕年玉亲眼所见,顿时冷汗湿背,喃喃不知所语。 王祥没有继续责骂吕年玉,只是简单吩咐道:“把活的带回去好生审问。那些死的,土暴子不会替他们收尸的。只要牢牢守住巴州,首级一个都不会飞!” 吕年玉得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他避开王祥的眼神,赶忙吆喝手下:“动作快点!收拾完了撤进城里!囫囵的带回去审,半死不活的补刀!记着,把银子和可以吃的都搜出来!还有那匹死马,可是打牙祭的好东西,别给土暴子留下!”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