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张法孔提醒得很对,绝不能允许国中之国! 但利类思此举,只是遵从他的教规,并没有产生现实危害性,以此给利类思定罪,连老婆那一关都过不了。 况且,安文思有想法怎么办?他承担的科研项目怎么办?那些不久后到达成都的澳门传教士和外国工匠又会怎么看? 朱平槿沉吟着,背着手走到窗边。 窗棂大开,两栋新建的小洋楼正在加紧施工。人头攒动中,砖刀发出滴滴答答的敲砖声。 不同文明间的融合,就像那硬邦邦的敲砖声一样,永远不可能是田园牧歌式的理想状态。它时常伴随着征服与屠杀,时常伴随着一种文明的强大与另一种文明的消亡。 然而,治国者却不能因为过程的残酷或反复,就此丧失开放包容的精神。况且,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都要为战争的胜利而让步。 西方的先进技术对于战争的胜利至关重要! 但是又怎么来说服眼前的老头子呢? 大一统论、天朝上国论、儒学正宗论,与“君权神授”论一样,都是大明政治中不可触碰的禁区。一旦推翻,就会动摇国家的统治基础! 一袭飞骑出现在朱平槿的视野中,红色的背旗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许是前方又有了军情战报,是中原的噩耗,还是川北的捷报? 日月逝兮,岁不我与! 鄙人在这里一日,或许前方已经地覆天翻! 利类思不能抓,必须找一个理由应付过去。 “张大人,你学富五车,知道李斯的《谏逐客书》吧?”朱平槿转过身来,轻声问道。 “世子,老臣曾为一省学政,如何不知?”张法孔仿佛知道朱平槿终有此问,不慌不忙回答道:“彼为客卿,用之以长;待其无用,自然逐之如李斯一类!不过,老臣所忧者,正是世子此问!世子知道么,那个利类思所撰之书为何名也?” 不等朱平槿回答,张法孔已经自问自答,给出了答案。 “圣教入川记! 利类思曾言于犬子,他要把这次成都镇反之情形一一写上。 其所用体例,正是如今报纸上流行的所谓标题党。比如: 你所不知道的德阳一族去向…… 北门挂的人头为什么死不瞑目…… 教民葛二蛋之镇反奇遇…… 一情一景,俱入其书! 世子呀,这是无旨私修国史啊! 若任其为所欲为,舆情哗然倒是其次。老臣唯恐百年之后,此书会损及世子圣明!” 砰! 手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打断了张法孔的深情表达。 “张大人,立传你儿子来见本世子!” “世子,犬子张以衡就在楼下候见!” 。顶点m. 第(3/3)页